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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五節 打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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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桌面上的電子星圖,反覆思考著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,趙毅咬了咬牙,重重按下手邊的電鈴,叫來了已經升任的侍衛官兼AG64號星球警備司令的羅驚鵬。

“記錄命令,召回所有在編艦隊司令官,讓他們依照內容開始進行準備。”

“劉楓,‘斷天海盜團’,改編為AG64號星球第一艦隊。戰艦編制十萬艘,定員一千萬。主力配備為最型的‘金剛’級無畏艦。缺額人員將在近期內補齊。”

“安德魯。維西,‘灰熊海盜團’,改編為AG64號星球第二艦隊。戰艦編制十萬艘,定員一千萬。主力配備為‘暴風’重型戰列艦。缺額人員將在近期內補齊。”

“奧布裏。條頓,‘蜘蛛海盜團’,改編為AG64號星球第三艦隊。戰艦編制十萬艘,定員一千萬。配備和人員與第二艦隊相同。”

“羅玉鳳,‘惡婦海賊團’,改編為AG64號星球第四艦隊。戰艦編制十萬艘,定員一千萬。配備和人員與第二艦隊相同……”

總共十個艦隊,一百萬艘戰艦,兵員總數更是高達一億。

這已經相當於人類聯邦一個軍區的規模。

但是,這僅僅只是保留在紙面上的數字。

盡管AG64號星球的重工機械車間產能龐大,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造出多達上百萬的戰艦。加上此前存放在倉庫中的成品,趙毅擁有的戰艦總數約在五十萬上下,只能勉強編成計劃艦隊的一半。

人員,也是個大問題。

從各大行政星上弄來的平民,已經開始了全面訓練。雖然他們的數量多達五億,可是其中適於作戰的部分還不到半數。只要訓練期結束並且通過一系列考核,他們很快就能成為各大艦隊的補充。

問題是,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成為戰艦操作員。還必須留下一定數量的陸戰部隊和裝甲格鬥兵。

他還必須將大部分人員物資,用於建設阿爾法星系。

缺艦、缺人,這是困擾趙毅的最大難題。簡單來說其實也可以換成另外一句話——缺少時間。

只要有足夠的時間,重工車間就能造出足夠的戰艦,基地也能訓練出更多的合格士兵。可是,聯邦會給自己這個機會嗎?

想到這裏,趙毅不由得皺起眉頭,點開儲存在資料庫中的一份文件。

那是一張GOD特使交給自己的空白入黨申請書,如果願意,只需要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就行。

“GOD,共有產業聯合國家黨……嘿嘿嘿嘿!難道說,真的要我成為一名光榮的國家黨黨員嗎?”

……

聯邦艦隊的覆滅,在第一時傳遍了整個聯邦。

在這個訊息極其發達的時代,消息的傳播變得異常簡單。艦隊投降的時候,順便也將戰敗的信息發回了“希望之光”。

軍部亂了。

議會亂了。

有人幸災樂禍,也有人愁眉哭臉。整個聯邦政治人物高層,全部陷入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混亂。

和所有突發狀況一樣,在得知戰敗的第一時間,議會照例召開了緊急會議。

GOD(共有產業聯合國家黨)、KOP(國家統一民主陣線)、FDC(共和聯邦陣營)三大黨派,加上其它實力較小的在野黨議員,分別占據了議會客席的四個方向,階梯狀順序而下的座位,把百餘平米的講臺團團圍在了中央。

身穿黑色外套的戈德伯格議員鐵青著臉,仿佛一頭剛剛從冬眠中醒來的棕熊,圓瞪雙眼面色猙獰地坐在那裏。那情形,活像是老婆背著自己在外面勾引男人被自己得知,無處發洩卻又滿懷憤怒的綠帽子丈夫。

外套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絹花。那是為他自己的親侄所戴。

辛普森的死,其實算不上什麽新聞。

早在“天香酒樓”開始出售辛普森這份肉菜的時候,戈德伯格就拼命想要保住自己的侄兒。雖然他出了很高的價錢想要買回辛普森的命,可是金德貴卻根本不敢違逆趙天的命令。最終,戈德伯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侄子被切成一塊塊出售,而多方幹旋的結果,僅僅是以五百萬聯邦標準貨幣的價格,從“天香酒樓”老板手裏買回了辛普森的骨頭。

宇宙網絡遍及已知世界的每一個角落。雖然聯邦艦隊無法進入邊緣地帶,聯邦情報局卻可以知曉那裏發生的很多事情。在聯邦警察總署的通緝名單上,“天香酒樓”老板金德貴排列在頗為靠前的位置。這種威脅僅僅只停留在表面階段,甚至可以在諸多黑幫內部當做身份的象征。很自然的,如果聯邦大人物們,想要從邊緣地帶弄到某種自己感興趣的東西,黑幫同樣樂於進行交易。

正如那句老話所說——“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。”

第一眼看到這些零七八碎骨頭的時候,戈德伯格當場暈了過去。

按照屍體檢驗的結果,這些人骨全部都被煮過。也就是說,可憐的辛普森被大卸八塊以後,還被扔進水裏好好熬了幾鍋濃湯。最後落到自己手裏,只有一些連油花兒都不剩的骨渣。

“我要報仇,我要殺光那些該死的海盜——”

由於生理上的原因,戈德伯格沒有生育能力,辛普森名義上他的侄子,暗地裏卻是經過家族認同,正準備過繼給自己,繼承產業的親人。

可以想象,得知辛普森死訊的一剎那,戈德伯格內心的狂怒完全達到了頂點。

相比之下,羅德議員的心情就要舒暢得多。

原因很簡單——無論戈德伯格還是辛普森,都不是GOD的人。他們的死活,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……

“叮——”

墻壁上懸掛的大鐘,針尖穩穩地指向了九點。與此同時,坐在主席臺上的議長也敲響了手邊的小鈴,在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中,有氣無力地宣布:“會議開始。請各位順序出示自己的議題。”

話音剛落,雙眼赤紅的戈德伯格已經快步沖上了講臺。這一突然之舉,使得所有人都楞住了。尤其是一名胸前佩有KOP標志,手拿講稿正準備上場的議員,更是呆在了半路,莫名其妙地望著突如其來的異變。

按照順序,本該是他第一個上臺發言。不料,卻被人中途搶了先。

“戈德伯格先生,我實在無法將你這種野蠻的行為與一名紳士聯系在一起。你應該明白,按照順序,現在是我……”

“對不起,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。必須由我先發言。”

戈德伯格蠻橫地打斷了他的話。

KOP議員的面色漲得通紅,他憤怒地揮舞著拳頭:“任何事情都有先後順序。你最好馬上下來,否則,我……哎喲!”

戈德伯格抓起桌上的鎮紙猛砸過去,沈悶的皮肉碰撞聲中,對方腦門頓時腫起一個清晰可見的大包。他像一支被激怒的公雞,被剛剛打過激素一樣瘋狂咆哮:“滾!滾到你的座位上去!再多說一個字,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廢了你,讓你祖宗八代所有後輩永遠變成廢物——”

這哪裏還是什麽議員?簡直就是大街上好勇鬥狠的黑幫份子。

暴怒的戈德伯格也不管那麽多,一把抓過桌上的通話器,用無比悲憤的聲音咆哮道:“先生們,我不想用這種非正常的手段擾亂議會的秩序。可是,你們應該知道,解救艦隊已經全軍覆沒,整整十五萬聯邦軍人,全部戰死在了邊緣地帶。”

沒有人說話,也有很多人都在冷眼旁觀——議員們多少已經猜到,戈德伯格接下來的議題究竟是什麽。

“我的侄子辛普森,他是這支艦隊的指揮官,也是一名剛剛獲得晉升的將軍。就在幾小時前,我用高價從那些殺死他的罪犯手中,買回了他的屍體。那些野蠻的家夥殺害了我可憐的孩子,並且把他的身體做成一份份的肉菜出售。要知道,他們侮辱的,可是一名聯邦的將軍啊!”

“我們都知道艦隊為什麽出戰。想想吧!被誘拐的女人還生活在苦難之中,她們隨時可能淪為別人的玩物或者被賣做奴隸。那些兇殘的罪犯竟然以我們的士兵為食,他們不是人,而是一群野獸。和這些家夥根本沒有任何道義可講,唯一的辦法,就是從肉體和精神上徹底消滅他們——”

“為此,我懇請大家通過我的議案——向邊緣地帶增兵,永遠鏟除那些該死的海盜。”

應該承認,戈德伯格的這番演講合情合理,聲淚俱下,慷慨激昂,的確能夠引起聽者的共鳴。

然而,響應者卻寥寥無幾。有的議員甚至無聊的打起了呵欠。

能夠坐在這個房間裏的,都是在語言和演講方面有特殊才能的人。諸如此類的場面,議員們已經看得太多,聽得太多。心靈的震撼與大腦的接受能力,早已被轉化得強硬無比。尤其是在黨派和利益團體的前提下,更不可能僅僅因為簡單的一段話,便沖動得當場投出手中的讚成票。

何況,戈德伯格的議案是出兵。

尤其是向邊緣地帶出兵,這實在是個敏感而又必須謹慎的話題。

“我非常理解戈德伯格議員此時的心情。在此,我個人向您家人遭遇的不幸表示哀悼。”

羅德從所在的GOD席位上站起身來,微微欠了欠身,緊接著話風一轉:“但是,作為一名聯邦議員,我並不讚成這份出兵議案。”

戈德伯格沒有說話。他只是用餓獸般的血色目光死死盯著羅德。仿佛隨時準備撲上去將其撕個粉碎。

“聯邦軍隊不是個人財產,更不是為了某人私怨的報覆工具。”

羅得大義凜然地說道:“誠然,辛普森將軍的戰敗讓我們感到痛惜,他的悲慘遭遇也讓我們感到憤怒。尤其是那些身陷邊緣地帶的貴族婦女,更是無比迫切地等待著我們前去解救。可是,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更是不能出兵,打破兩大勢力和平的局面,從而引發全面戰爭。”

“照你這麽說,我們應該和那些海盜和平共處,讓他們自覺自願的把拐騙的女人再送回來。是這樣嗎?”

一名和戈德伯格同一陣營的FDC議員嘲笑道。

“如果海盜們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,那麽我也不反對身邊多個喜歡吃人肉的鄰居。”

羅德反唇相譏。

“不出兵,拿什麽去拯救她們?”

對方再次發難。

“你就知道出兵。對方的戰艦數量有多少?兵員配置如何?火力和裝備程度呢?他們的老巢在哪兒?平時都在什麽地方活動?這些問題你知道多少?”

羅德面色一冷:“我並沒有想要侮辱死者的意思。可我還是要說,辛普森將軍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。在對手情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,他居然就敢率領五千戰艦直接殺向邊緣地帶。要知道,那裏可不是我們的地盤。海盜對於邊緣地帶的熟悉程度,簡直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。政府的放逐政策,讓紅區變成了罪犯的天堂。那裏所有的居民都仇視我們,他們每一個人都會主動向海盜通風報信。這樣的仗,要能打贏才真是怪了。”

“你給我閉嘴——”

突然,雙眼瞪得溜圓的戈德伯格,仿佛一頭受驚的公牛猛地沖下講臺,一把抓起羅德的衣領,高高揮起右拳,照準他的腦袋一陣亂揍:“拒絕出兵是嗎?老子現在就殺了你給辛普森配葬——”

整個議會徹底亂了。

尖叫、呼喊、怒斥、哀求……所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,連同鞋子踩斷骨頭的裂響,還有拳頭砸在皮肉上的悶聲,交匯成為一曲混亂不堪的樂章。

這種情況在議會經常發生。因為政見不合大打出手也不算什麽新鮮事。平日裏的私怨也會趁此爆發出來。自恃勇力的人掄起拳頭,心機深重的人抄起椅子,擅長陰謀的人會摸出口袋裏鋼筆之類的小物件,趁亂用鋒利的筆尖狠戳對手的背部、下身……還有那些德高望重,紳士風度十足,不願意攙雜進打鬥中的議員,他們會敏捷地跑到高處,在旁人不註意的時候,朝著對手頭臉狠狠吐出醞釀已久的口水。

等到秩序重新恢覆,傷者在旁人攙扶下慢慢離開會場,議長也宣布會議到此結束,等待明天重新商議之後再作定奪。

羅德傷得很重。半邊臉完全被打腫,青黑色的淤塊占據了面部的三分之二。看上去,活像一只在屠刀下寧死不屈,為了活著兒貧民抗爭,被暴怒屠夫狠揍一頓的可憐肥豬。

相比之下,戈德伯格的狀態就更加淒慘。

雖然他是議員中少有的猛男,拳頭和力氣也比一般人要大得多。但是打架並不單純是看個人能力的表現,聚合力極強的GOD議員們一擁而上,集眾人之力幾乎把他當場打成肉漿。加上他性格粗魯,平時得罪人太多,就連本黨派FDC裏也有不少人對其心有怨恨。遇到這種事情,當然會興高采烈趁亂下手。當秩序平定,把傷者擡出的時候,戈德伯格的四肢手腳已經被活活打斷,腦門上還插著兩支寒光閃閃的筆尖,最慘的是他的下身,布滿無數鞋印的雙腿中間,已經被踩踏成一灘稀軟的爛泥。

聯邦第一公立醫院在議會設有分部。受傷的議員,第一時間就會被送進液體治療艙。只要沒有斷氣,再重的傷勢也能恢覆。當然,議員們也必須為此支付一筆數量可觀的診金。

……

郊外的別墅裏,身穿睡衣,伋著拖鞋,完全一副老宅男打扮的GOD黨魁泰倫斯,正抿著一杯剛剛榨出的新鮮果汁,饒有興趣地看著電子屏幕上剛剛傳過來的議會混戰畫面。

門外,傳來了一陣懸浮車引擎的聲音。

緊接著,頭部被紗布來回纏繞,裹得只露出一只眼睛半張嘴的羅德議員,在幾名同伴和保鏢的攙扶下,哼哼哈哈地走進房間,慢慢坐在了沙發上。

“戈德伯格簡直是被憤怒沖昏了頭。就算沒有你的阻止,這種議案也根本不會獲得通過。怎麽樣,你的腦袋好點了嗎?”望著幾乎分別不出本來面目的羅德,泰倫斯關切地問道。

“剛上過藥,處理也算及時。不過,恢覆總還需要時間。”

羅德輕嘶了幾聲,忍住傷痛問道:“先生,明天的會議,仍然是繼續阻止議案通過嗎?”

“當然!”

老者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:“戈德伯格不是我們的人。如果議案獲得通過,所有功勞都將歸於FDC,到了那個時候,他們在選民中的支持率也會大幅上升。這對下屆選舉很是不利。呵呵!相信KOP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,這才暗中配合你,把戈德伯格這家夥狠狠痛揍了一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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